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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夏季转会期间，轮回不仅来了个孙翔，还来了一个年轻的实习队医，据说是个美女，玩荣耀还挺厉害。

“听说曾经也是轮回训练营的一员，小周你认识吗？”江波涛如是说。

周泽楷愣了一愣：“……嗯？”

好像是确定，却又在尾音上扬了起来。然后周泽楷就陷入了沉默，江波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反正也是无关大雅的事情，江波涛就没有继续问下去。

然而在经过医务室的时候，周泽楷还是多看了两眼，于是他就看见一个几年不见但过于明艳而让人印象深刻的轮廓。

“小周？”江波涛适时的出声。

“嗯……没事。”周泽楷应了一声，和江波涛一起继续往前走。

而他眼中那个你，将一本书放回书架上后，踱步到门口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后，单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，另一手向周泽楷的背影挥了挥手。

周泽楷沉默，但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，他最近来训练时，经常往医务室那边绕路，为此他总早起五分钟。

轮回战队的众人大多粗线条，注意到周泽楷绕路的只有江波涛，直到周泽楷一次不小心的擦伤了手肘，江波涛看见周泽楷欣然前往医务室的神情时，江波涛才端倪出一些不太对的苗头来。

江波涛还在猜测的时候，周泽楷已经进了医务室，医务室里有老队医和你，老队医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士，她看了看周泽楷手肘上的伤后，把周泽楷交给了你。

“小伤。”周泽楷看着拿着酒精、药和棉签的你。

“小伤还来医务室，不上酒精显得我多不重视？”你取了两支棉签沾了酒精，下手有些重，棉签碰上周泽楷伤口的时候周泽楷龇了牙，你毫不改变角度和力道，周泽楷忽然觉得你真的挺心狠。

“轻点轻点。”老队医看你和周泽楷气氛不对赶紧开口。

“我知道。”你向老队医笑了笑，将酒精棉签扔掉，取新棉签沾了药，这次碰上周泽楷的伤口的时候态度温柔。

周泽楷看着你握着他手臂的手，指长偏尖，手腕纤细，可他看不到你在想什么。周泽楷记得多年前你们都还是轮回训练营成员的时候，你是一个很低调但技术不错的治疗，大部分情况下玩牧师，但不论是用牧师还是守护天使，指尖敲击键盘都像在演奏，拥有极强的节奏感。

周泽楷还在越想越远的时候，你拍了拍他的肩：“好了，回去训练吧。”

周泽楷抬头，看见你站起身来俯视他时，反光的镜片，然后周泽楷低低地说了一声：“刺猬。”

也不知道收拾东西走开的你听到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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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第四赛季刚进入训练营的时候，训练营成员之间第一次团队赛，这一群年轻的孩子，荣耀里开了修正场打团队赛玩，周泽楷所在的这边以三换二，最后仅剩下血线在87%和84%的神枪手和牧师，而对面是43%的气功师、69%的骑士和27%的元素法师。

神枪手扭身端枪，周泽楷少有的在团队里打了字：“跟上。”

牧师没有回答，但胜利者是周泽楷和牧师，大家都觉得周泽楷杀势凌厉，因为他带动了牧师才获胜，而只有周泽楷自己才知道，在他想要以攻势锁死气功师来保护治疗时，神圣之火先他一步点燃在气功师身上；他想靠着双重控制两次乱射射杀元素法师，子弹出膛的那刻圣诫之光沐浴元素法师，于是元素法师直接被周泽楷的第一次乱射射杀，为周泽楷省下两个技能；在这之后，催眠术吟唱完成，催眠骑士，周泽楷转火气功师再破一人，然后还在催眠状态下的骑士打了GG。（写完想起来那会好像还没有双重控制，不过我不想改了…… 不然又要写一段PK，烧脑）

周泽楷没有带动牧师，他的牧师具有极强的攻击节奏，维持血线的同时，牧师的攻击甚至比他的子弹更快一步。

训练营的成员们看不出来这个时间差，只有周泽楷自己发现了，于是他存了录像，看向没人注意的牧师所在的角落。

然后那个站起身来的牧师，你向周泽楷挥了挥手：“攻势好快，适应你的节奏花了我半场比赛，以后还有团队赛玩的话，能提前告诉我你的意图吗？或者平常多交流，让我了解了解你？”

周泽楷看着你有些惊讶，没有想到如此有攻击性的操作者是一个女牧师，眼眸里有凛冽又吸引人的光，直直地看着周泽楷，周泽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但还是点点头和善地笑了笑，表示了回答。

训练营的成员们后来每个星期都有团队赛，周泽楷的攻势太快，又少有交流，大家也都没有多高的战术素养，不太懂周泽楷的战术攻势，于是集体跟不上周泽楷的节奏，看起来周泽楷有点脱节，脱节是一个极大的空档，而周泽楷的队友们都不太弥补得上这个空档。

不过，一旦周泽楷这边拥有你时，你们团队的速度就跟上了一些，久而久之，每次训练营里团队赛玩，你会主动提出去周泽楷那个队伍。

周泽楷就是这样跟你慢慢熟悉起来的。

周泽楷觉得你只熟悉他的荣耀，能懂他说的话的意思，而他自己说话少，总是你在说，所以周泽楷知道昨天你家来了一只小猫，知道今天你父母又出了远门，知道你明天要看哪部动漫。

周泽楷知道你很多事，可是周泽楷看不懂你在想什么，所以他继续什么都不说，也什么都没告诉你。

周泽楷有好奇心，但觉得有些好奇需要平等交换，他看不懂你，所以他的事他也不说，让你只能理解他说话的意思，却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
周泽楷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，一直到周泽楷知道你和前男友分手，因为前男友觉得你看重荣耀而不看重爱情。

你和前男友分手的那天下午，大家又打了团队赛，这一次你强烈的攻击意图过于明显，超出了一个牧师辅助的定义，恨不得自己是个攻坚手。

“跟我。”周泽楷不是打字，而是直接对就在他旁边那台电脑的你说，周泽楷看到你握着鼠标的手颤了一下，他的子弹击中向你飞来的手雷，然而你并没有跟上节奏。

那是你们固定队伍后少有的输掉团队赛，晚饭结束后周泽楷沉默地给你递了一罐酒，他自己也拿着一罐，你们两人趴在江边栏杆上喝酒。尽管酒精含量不到三度，但也就只有失恋你们才会碰了。

“除了他那张好看的脸，我并不觉得他比荣耀好在哪！反正我也好看，我不服！”半罐酒喝下去之后，你趴在栏杆上喊着，有些语无伦次。酒精含量低，但想醉的时候，一口便醉。

周泽楷远远的见过你的前男友，长得确实好看，至少比当时年少还没长开的周泽楷好看得多，刚十五岁就眉眼明艳的你，和前男友说不出的登对。

“别喝。”你又想抬手喝酒的时候周泽楷把你的酒抢了过去，周泽楷以为你会去把酒抢回来，但是你没有。

“小周我头疼……”你转了个身面向周泽楷，撑着头按太阳穴，过肩的长发在夏天的江风里牵起漂亮的弧度。

“……别动。”周泽楷把酒放到一边去，然后抬手，食指和中指的指心按住你的太阳穴。

一个玩牧师都那么潇洒而又有攻击性的女孩子，忽然没防备般的脆弱下来，真是有种致命的吸引力。

周泽楷有些发愣，被你抬手搭在肩上时回过神来，他对上你有些迷离的桃花眼，不知所措地转过头躲开目光时，听到你笑嘻嘻的说着：“小周以后长开了肯定特别帅，如果以后还能遇见你，帅比小周我绝对追。”

“……”周泽楷本来就不善交流，这下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半晌后应了一个嗯，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嗯是认同你的说法，还是觉得可以一追。

十五岁懵懂的周泽楷懵了，只能扶着你，怕你摇摇欲坠的好像一晃就会倒。

“回家了。”好一会后你忽然鲤鱼打挺般地直起身，之前眼里的酒气仿佛只是周泽楷的错觉一样。

周泽楷看见你的眼神又锐利起来，但他没松开扶着你的手，周泽楷抿唇：“小心。”

“路上会注意安全的，你也是，回去吧。”周泽楷的手被你拨开，不接受帮助还如刺猬一样，你转身就走，周泽楷停在原地能听到你毫不含蓄放肆的笑，你说，“黄粱一梦，往事成空。”

第二天周泽楷到训练营就被找了过去，轮回方面表示想签下他。

周泽楷答应了，手续办得有些尴尬，因为周泽楷的表达能力不好，办完之后周泽楷明白过来，少了一个能解读自己意思的你。

于是周泽楷问了发掘自己的方明华：“那个…… 黄粱？”

周泽楷说完就沉默，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只记得你游戏角色的名字，你们的交流里，从头到尾，他都没问过你的名字，居然也不妨碍交流。

“你说那个游戏ID叫黄粱的牧师吗？她已经离开训练营了，小周你不知道吗？”方明华问。

“嗯……”周泽楷出神。

他被忽然膨胀的好奇心灭了顶。

你为什么会走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？周泽楷有些怨，怨自己为什么话少不会交流，明明还有好多问题都还没问。

那个刺猬一样的，却能听懂周泽楷话中意思的，意识能配合甚至比周泽楷更快一步的女牧师，就这样消失在了周泽楷的视线里，彻底成了黄粱一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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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泽楷第二次见到你是在轮回的食堂。（我怎么那么喜欢写食堂？！）

你端着餐盘从周泽楷身边走过的时候周泽楷张了张口，似乎是想打招呼，然而你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，周泽楷有些失望，低下头去扒饭。

几年不见，好像从没认识过一样。

周泽楷惆怅了一下，然后坐在身旁的江波涛正在这时开口：“嗨美女姐姐。”

“哟，是知道我真的比你大还是套近乎叫姐姐啊？”你已经站在两人桌前，江波涛比你先开口，你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后干脆的坐下，“介意一同用餐吗？”

“嗯……”周泽楷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你，笑了笑，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鼻音。

“小周的意思是不介意。”江波涛在旁边说，他总是笑的样子，“都坐下了，也不好说不介意了吧？”

“嗯～”你认同的尾音上扬，“江副不用帮他说场面话，他的意思我听得懂，我和周队以前就认识。”

“不用叫……周队。”周泽楷原本还带了笑的脸有些僵，这算什么认识，生疏遥远得没听过的一声周队，还不如上次在医务室不带名姓的直呼一个你。

“你们认识啊？真的是大家说的那样，你和小周一样以前都是训练营成员？那我不是得叫一声前辈？”江波涛说。

“虽然我早就退出训练营了，但我还是会很不介意的接受这前辈的称呼的。”你笑起来眉眼弯弯，将话题转向周泽楷，“一直没祝贺你卫冕呢，恭喜小周啊，江副也是，新赛季加油啊。”

“谢谢……”周泽楷感觉出来你似乎并不是真的要恭喜，而是找话题什么的，但想了想，他还是道了声谢。

“是啊新赛季马上要开始了，我们轮回夏休都缩短了为了让孙翔融入进来，连带着你们也提前上班了。”江波涛和你聊天，周泽楷闷头吃饭，“前辈还玩荣耀吗？玩的什么？”

“唔…… 还是原来那个牧师。”周泽楷听到你说的，抬起头来看你，对上了你的目光。

之后的全程都是你和江波涛聊得兴高采烈，周泽楷只是偶尔应一两声。

周泽楷不知道说什么好，觉得你遥远又模糊，却非常熟悉，当时并肩的情形慢悠悠地从脑海里滑过去，周泽楷的战术你知道，周泽楷的节奏你知道，周泽楷的话语你也知道。

你走之后周泽楷变得更独当一面，战术意图后来也有了江波涛来传达，有人笑称江波涛是周泽楷的翻译机，却在今天被你直接说出江波涛说的不过是场面话。

周泽楷忽然明白过来，多年前就算自己说得再少，也还是被你看了个透彻。

周泽楷以为自己成长了，却还是被来自过去的你，一点没变的吸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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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风格，各位自行感受了……